19年年底开始疫情,那时候我在长春,上上下下还真以为是无药可救的传染病,周边各种店铺都关了,只留下星星点点的超市。我是与人合租的,房租一月六百,平时在外面买点麻辣烫、盖饭吃,虽然有厨具天然气,但我不喜欢见人,现在,因为封店则不得不买菜做饭了。
渐渐的已经封了一个多月,头发越来越长,越来越乱,于是网购了个电推子,自己剃头,上班时同事都惊异于我狗啃的发型,不过我知道和你关系好的不会嫌弃,关系远的不会在意,毕竟咱是单身汉,偶尔形象差点没问题。
那时我在第一家公司,外包公司,我们被派到甲方办公,十来个人搬着机箱显示器(为什么没有笔记本?当然是公司想省钱了,不然老板怎么买房换车),最后被甲方安排到一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,会议室非常非常闷热,还常常有人来检查口罩,不戴口罩罚款五百(不知道谁给的权力,发工资的就是大爷,叫人难以分清哪边是资本主义社会),都有些喘不过气,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。
后来我们跟着甲方,去了甲方的甲方的场地办公,虽然环境还是不怎么样,至少舒服多了,而我也自己租了个房子,每天走路上下班,往后一年,还跳了槽,总体而言过的不错,在我离开长春时,甲方和另一位一起干过项目的朋友还留过我,甲方九千,那位朋友一万,讲真的,对非计算机、文科生、接触编程不到2年的我,在长春两年内能近万,还是挺自豪的,在这个城市,这是好多计算机专业三年都做不到的事,当然啦,甲方的领导看中的是我的思路,关于项目设计有些点子,朋友则看重技术,他觉得我基础不错。
假如我想在长春安家,跟着甲方领导混,应该是不错的选择,那是个半国企化的公司,从一汽分出来的,想要倒闭都很难(若是倒闭了,长春就彻底凉了),不过那时开始,我已经不想一直工作了,高中同学在北京一月生活费三千多,我想自己就算五千的生活费,工资再稍微高点,攒下的也会比长春高,于是就过去了。
额,很多人都说疫情期间不好找工作,可能我比较幸运,换了几次工作,没遇到什么问题。在北京第一份工作工资低点,本以为是自己做项目,没想到也是外包,干了一个月滚蛋大吉了,地点是丰台,正值十一前一天,我在离职那天晚上直接坐火车去了太原,隔天去太山走一圈,然后就去朋友姐姐家搭车,到阳泉附近一个村子参加朋友婚礼。
那位朋友是在长春的同事,为人圆滑老练,不错过一丝赚钱的机会,还叮嘱我他弄假毕业证的事别和他家里说,要唠起这事,就说他是大学生。哈哈,他是真的牛,没比我大几岁,原来是搞旅游和其他行业,在长春赚了两套房子,又用假毕业证混成了程序员,准备学学技术后面用在旅游业上,可惜疫情搞得旅游一直不景气。
阳泉市于我而言是个很新奇的城市,一条南北向的路,高低落差很大,路上没有共享单车,只有共享电动车,这么大的坡,骑自行车还不如推着走了。阳泉原本是个产煤大市,时至今日,依然在挖煤,污染十分严重,空气中的灰尘肉眼可见,坐车到阳泉周边,路两边的玉米都糊上一层厚厚的灰,来来往往拉煤的卡车将路面压得坑坑洼洼,我本来以为挖煤挖的是固体,不会有太大污染,我想错了,挖的未必是煤块,而且直接间接地环境破坏十分严重,运输也是污染严重。
朋友的村子很穷,原滋原味的陕西农村,他家在坡顶,距离坡底高二十来米,向下看,有存粹的瓦房、有瓦房和窑洞合体版,有存粹的窑洞,远处则是不存粹的黄土高原风貌,不存粹则是因为种着看起来营养不良的玉米。
朋友的家庭很乱,我还和她姐姐在村里给几家亲戚送礼物,有的生活水深火热,即便是看过一些苦难的我,也觉得很难受。
在他那参加婚礼前后用了三四天,前后去过他家、他阳泉的姐姐市里家、他农村六十岁的姐姐窑洞家里住,额,说好的内向呢?
后来又去了五台山走一圈,顶着雨雪走了四个小时,从山脚下走到东台顶,50块一晚,普通人只让住一天,吃斋饭随缘投币,第二天早晨还看了云海日出,真是壮观。我是抱着能不能遇见高僧的心思去的,拜了几个佛像,望着五爷庙、文殊寺的滚滚人流,有些落寞,有点感受到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佛教很抵触。看来我没这个缘法,只能感叹‘佛在灵山莫远求,灵山只在汝心头’。
那时还不用核酸,只是偶尔会扫个健康码,在我回北京后没过几日,五台山的管理更严格了,出入更加麻烦,我是幸运的,最起码去看了日出云海,满足了东北人的一点点心愿。
回来后有大半个月是感冒的,然后有半个月是自闭的,想找个合适的工作很难,老实讲,我怕面试,有时状态好表现得不错,有时状态不好就紧张。他们问的东西,好多我是不知道的,或者了解但没用过的。虽然网上的面试资料都有,但是我看不下去,潜意识觉得用面经去应付,就是撒谎,自读过些许佛经以来,我对说谎话愈发排斥,这是很糟糕的体验,到底是钱重要,还是不说谎重要?
最后我可能还是说谎了,将真话抽出一部分试图营造假象,这也是说谎吧。面试了几家,我去了现在的公司,几个月前,疫情死灰复燃,先是居家办公半个月,定个外卖都难,于是我买个煮面的锅,吃个半个月面条,感受被方便面支配的日子。然后上了一周班,半夜三点被社区人敲门叫醒,等消息到六点,确定整楼要拉到酒店隔离,早上送了早餐,11点带上发的口罩和手套,出小区坐大巴,嘿嘿,从吃瓜群众变成被吃瓜的,也被拉走了。
小区里那个密接并未确诊,于是只关了我们五天。酒店那个单人间实在太小了,我带了本楞严经,以为往那一坐就能过去,当做学达摩面壁了,可是我真到了那,书也看不下去,人也坐不住。周身内外都是自由的才最好,不是么?单纯追求内心的自由,只是迫不得已的下策,我不想欺骗自己,那就是下策,是别无选择的应对方式,无论就佛理而言,还是就事实来说,那就是下策,如果我追求的佛法,是这么个路子,那么似乎没有学下去的必要了。
其实我们并没有隔离观察的必要,但是上面是按人头拨款,隔离一个,能抽走不少钱,我们就是这样任由权力和金钱拿捏,这是很糟糕的体验,我们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,钱、食物、住房、出行、武器,每一样必需品都很难自控,这是我们这批人的悲哀。也许那么一撮人,喝茶的功夫定下的规则,就会令很多人一贫如洗,令很多人出行困难,令很多人吃住堪忧,而我们无能为力,这是学佛也改变不了的,如今我已经暂时找不到正确的学佛心态,同一件事,有时是突破自我,有时是逃避。
我反感自己,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最近几个月,每天来回扫健康宝5次+,隔一两天做一次核算,没有花钱,但令人烦不胜烦。
受疫情影响,原来单位附近的地下食堂时而关门,想必后来是彻底关门了吧,因为我去那吃饭要扫码两次,来回走路十分钟,还不知道是否开门,干脆不去了,在楼下的店里吃盒饭。大半个月前,那家能自选菜的盒饭店因为疫情经营不利,关门了。旁边有个超市也卖盒饭,太贵,幸好楼下不少饭店都撑不住了,又有两家做起了盒饭生意,不过一家是纯肉的,一家盒饭是固定的两素一荤,幸好那家还有炒饼,18块一份,吃的饱饱的,于是我吃了半个多月炒饼,晚上也是卷饼馅饼,额,尴尬的便秘了,这是长期面食、缺油、缺纤维的后果,前两周北京又极热,体感温度超过40,我在出租屋走廊公厕里蹲坑,大汗淋漓,真是糟透了的体验。
这就是疫情对我的影响吧,影响不大,仅仅肉体是便秘的,精神也是便秘的,罢了。
人在沈阳,绿码自己写的静态页……
哈哈,小心点啊
嗯